说起油条,想必大家都很熟悉,可以说是面食中的代表作之一,黄皮白里、外焦里嫩,坚毅的身躯里包裹着一颗颗纯洁柔软的心。作为一位在湖北工作的河南人,总是忘不掉它的味道,那种感觉,就像大多数在河南工作的湖北人,每天总想吃点米饭一样。
在老家豫西南,过年前总是要准备一些待客的食材的,常见的就是一些油炸类的年货,譬如炸酥肉、炸鸡块、炸鱼块、炸藕片、炸油条之类的。一来是图省事,来客的时候直接在篦子上蒸热之后便可装盘。二来嘛,我觉得是真的香,乡里乡邻的,只要是哪家开了锅,你只管顺着味儿就能找到门儿,主人家自然是热情地拉拢道:“他婶儿,来尝尝咸甜咋样?”随身的小娃也是毫不客气大快朵颐,还不时地嘟囔着“咋就是比我家做的香呢!”
在我心中,炸年货的主角非油条莫属。它可谓是食材中的“万金油”,可以蒸着吃、煮着吃、泡着吃,早上吃不嫌油腻,中午吃能够果腹,晚上吃可以就菜。过年待客你不拿出点油条,就感觉没有个年味儿!
“炸油条”可正儿八经是个技术活儿。小时候,厨房里用的还是砖砌的土灶台,每到炸年货时,母亲先是把灶台、案板、厨具清理一番,屋子里干净了,心里也更敞亮了。在当时,商业化的高效酵母粉还是比较紧俏的,大多数都用的自制的老酵母,所以头天晚上要做的便是“兜面糊”。母亲拿出她的嫁妆——黄瓷盆,倒入小半盆的面粉,将老酵母放到温水里浸泡开,然后兑进面里搅和,放进带有灶台余温的土锅里,用锅盖严实地盖好。
次日早上,面糊已经冒得老高,将锅盖都顶了起来!打开盖子,迎面扑鼻的便是带着发酵酸味的面香,大大小小的气泡也煞是可爱,总忍不住要伸手去戳一下子,母亲便会用筷子敲打我的手并斥责道:“小孩是不能玩儿面的!”接下来,便是要“和面团”了,因为初次发酵的面糊比较稀,还要加入适量的面粉进行揉和,待和成表面光泽、软硬适中的面团后,只管盖好等它饧发即可。
为了保证油条蓬松虚软有劲道,面团醒开后还要进行“提面”,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。母亲先是准备好加有小茴香的盐水,然后脱掉外套,一只手摁着盆沿,一只手沾了些油,加一点盐水,从面团的边缘提起一撮面再杵到中间。就这样,来来回回百十下,等手酸了,身上热乎了,面团也就成型了,盖上干净的白棉布等它再次饧发。
最后,就是炸油条的“主战场”了。只见母亲先是在案板和菜刀上涂抹一层油,然后从面盆里揪出一坨面,放在案板上把它拉长压扁,随后拿菜刀噌噌蹭几下就把它剁成大小均匀的面剂子,待油烧开后,拎起一条用手轻轻一拉,沿着锅边放进去,再不时地用筷子给它们翻个身,直到两面金黄就用笊篱捞出放在钵子盆上沥油,最后放在翻过来的大锅盖里。锅下面是噼里啪啦的焰火,油面上是滋滋打转的油条,灶台旁是母亲忙碌的身影,还有那只汪汪直叫的小花狗……厨房里香气四溢,我也是口水直流,不管再怎么馋,炸好的第一根油条我是不能吃的,母亲说这是要敬灶王爷,并时时告诫我:做人要学会感恩。
“炸油条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,现在自己也有了孩子,平日里自然也跟着母亲偷学几手,想要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。今年受疫情影响,便积极响应国家号召选择就地过年,家人们也很是支持,好在有母亲陪在身边,这个新年,家的味道想必依旧很浓。
如今的生活真是越来越好,大街小巷里也有着各具特色的美食,我时常在想,自己喜爱油条只是因为贪恋这一口美味?细细想来,其实不然。我贪恋的是有亲人为我“炸油条”的身影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情。
作者:刘孟卓
来源:谷城县审计局
责任编辑:杨守荣 / 编审:严华萍